[原创]秋分·寂静
2015-09-23 19:01:46| 分类：
烟雨（往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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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分·寂静
白露过后，秋风渐近，秋雨连绵不断。一场秋雨一场寒，至秋分，季节最深处，残暑尽，昼夜均。树叶由黄转红，只待风来，上演一场最华美的谢幕。
傍晚时分，在微凉的秋风中散步。在小区门口，有人给我打招呼，走近才认出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同事，前不久才参加了她儿子的结婚典礼。回想起来，我们曾是最好的闺蜜，一起住在这个小镇的第一栋大楼里，消磨了我们最青涩美好的青春。
那栋小楼只有两层，老木板地面走起来会有咿呀的响声。我们合住的房间只有8平米，门两边刚好放下两张单人床。她比我大一两岁，那时已经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。那个男孩子很内向，经常到房间来找她，话却不多。男孩的父母一直不喜欢女孩，他们的交往受到很大阻扰。他的父母是当时小镇上的官员，而她来自农村，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。面对很强势的父母，他有些力不从心。
那个秋天，她的心情像落叶一样凋零。她说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他的音讯，她怕他向父母投降。她很痛苦，不知该怎么办？因为她很喜欢他，不想放弃，不愿失去。我说，给他写一封信吧！她当时眼前一亮。但随即又黯淡下去。说，不知道该怎么写。她向我靠过来，用她的双手摇动着我的手臂说：你帮我写吧，好吗？看着她哀求的眼神，我实在无法拒绝。只能被动地点头，连夜帮她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，心想就像是编织最后一根稻草。她就那么坐在一旁呆呆地望着我，写完后她自己拿过去读，读着读着就哭了。我吓坏了，正不知所措，她却又破涕而笑说，写得太感人了。
她把抄好的情书寄出去，几天以后他来找她。第二年秋天，他不顾父母的反对，终于和她结了婚。女孩搬出小屋，我自己过了一个安静的中秋。一晃几十年过去，两人依旧相濡以沫，年年月月的寻常日子，过得平实而欢欣。这种小小的幸福，想来令人欣慰。
想起那封情书，已不记得写了些什么。大抵是她对他的喜欢，她对他的眷恋，以及她对他的不舍吧。这一封虚构的情书，与我无关。却是我写的第一封，也是最后一封情书。换做我自己时，那些话一句也说不出口。只会变着法的绕来绕去说一些大白话，比如：你好吗？或是：愿你安好。。。
行至深秋，一切都安静下来。在微凉的夜色中，不停地折返在一些旧时光里，去找寻曾经的脚步，或是某一句话语。仿佛再一次回到从前，风还是在身后默默地追随，空气中漂浮着桂花的香气，浓烈又清淡。如同心中所念，奔赴寂静而坦然的去处。
听歌，清风徐来，水波不兴。翻一些字，看那些老日期，呆呆地想，那些时光就这样过去了。那些可遇而不可求的际遇，就像是一场痴情意外。
日子照旧，依然孤单寂寞而又温情跌宕。时间深处，一串串清晰的脚步，婉转曲折，却又恋恋不舍。秋风缓缓，如静水流深的时光一样慢。时光的颜色很旧，宛如我的那些留念。在静默的时间中凝望，逝去的，还有隐藏的，寂寥的夜晚和眷恋，月亮安静，星星闪烁。心依然柔软澄澈，依然留恋夜色中的那些梦，如同留恋无可言喻又无法挽留的生之欢喜和苍凉。
时间就这样来了又去。窗外，简静如风。微凉的秋，山峦隐约，树叶翩躚。向南的窗前，对着月亮抬脸微笑。时间在此刻朦胧，不知今夕是何夕。唯见似水的痕迹，潜落在时间的河流之下。
犹记去年此时，打马去了江南。而今年此时，我受困于方寸之域，无法脱身。只能怀想被几十棵果树围绕的半农生涯。抬眼望去，秋风吹动着窗帘。我们喜欢风，是因为他的吹拂总是自由、随心。即便是远在云的另一端，心的感受也没有什么不同。
在一个人的灯下，夜色依旧如水。读到马华诗人eL的诗句：多希望，你离开之后，你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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