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川·與你有約
塔川被人關注,是因爲它的美秋。那是一種遊離塵世之上,非比尋常的美。一看到,就不自覺地沉迷,直到迷醉成一個執念。
但緣分天註定。許多年過去,塔川於我,還是一個無法企及的夢。當我終於上路,卻不是最恰當的時間。美秋尚在路上,我卻提前赴約。
那些攝美者,在村外高高的山坡上,從不進村。遠遠的觀望是一種美,近距離的注目是另一種美。村落像無人的秘境,幾隻成熟的南瓜,在反復溫習曾經青澀的夢。
這個背山面湖的村落,不管是叫塔川,還是塔上,都是獨特的這一個。在無人的小路上走過,以爲無聲,但還是驚動了粉牆黛瓦,飛檐翹角。
層層疊疊,錯落有致的,不僅是依山而建的民居。還有繚繞的雲霧和山嵐,以及來來回回的心事。就像曾經的清溪,依山潺潺流下,穿村而過,踏川而去,又攀沿塔上。
一路不見人影。流連一座老屋門前,恰遇大娘歸家,邀我們進屋坐坐。房間老殘,唯地上一大堆南瓜沉夢不醒。
青紅的柿子,從屋外的牆頭上探出頭來張望。不知道望見了什麼,是老屋裏的黯淡,還是從小窗漏進光線的明亮。
老屋木門破舊,充滿滄桑。大娘的孩子們都出去打工,只有老兩口固守老巢。老伴身有殘疾,生活艱難。靠做一點地裏的農活維持生計,收入甚微。我不知道怎樣安慰大娘,離開的時候,給大娘留下一些錢。我知道這不過是杯水車薪,不足以改變他們的生活,僅能表達我的一點心意。
沿着村裏的小道探尋,陌生的石階透着熟悉。我知道房子會沿山勢起伏不平,也知道秋風會在路上怎樣吹拂,停留在哪一個轉角。就像我知道每一扇門裏都藏有故事,風把門吹開,又再把門關上。
走在黃昏的小巷,雖然不見夕陽,但卻有我們自己。還有古牆舊檐,在風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回憶。
這裏,像是一個熟悉的夢境。在夢裏,有等待,也有找尋。就像月亮的影子,在水面踏歌,聽不到腳步聲,卻能看見一條光影的河。
古老的舊窗,也在舊夢裏沉睡。夢總是把人帶向遠方,就像黑夜裏的樹枝總是被月光照亮,每一片葉子,都閃耀着淡淡的光亮。
夢裏花開依舊,等到樹葉紅透,她們離開;等到樹葉返青,她們又回來。
夢裏花落。 在一條花香瀰漫的深巷。午後的一陣風吹,送來了漫天的桂花雨,她們打在傘上,落在我的頭髮上,最後把窄窄的小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桂花雪。雪落石凳,濺起花開的聲音。
在你青澀的面容裏,幻想你成熟的滄桑。因爲那是最初的心動。
夢裏花落
如果恰好盈手一朵,便是所幸
如果失之交臂,便是人生紛繁之尋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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