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
巷子裏老牆角邊的雛菊,喚起我遙遠的童年回憶。一時間,恍然如時光倒流,回到從前。。。
四月的第一天,早起。上午參加了一個啓動儀式的外拍活動,下午回家看望生病的媽媽。我提早一站下地鐵,在久違的陽光中,穿過寬窄巷子,經過青羊宮、百花潭、百花巷,百卉街,然後回家。
在這個午後,陽光讓所有的影子,投射在屋檐和玻窗上,彷彿彌久的等待終於有了迴音。
走過一扇扇這樣的門,像是走過一段歲月的過往,身後泛起一些舊故事的塵埃。聽見有導遊在耳邊對一羣遊客說,幾個小時以後大家還是在這裏集合。我不知道那些遊客走過這兩條巷子,會是怎樣的感覺?但我相信每個人的感覺都自會不同。
酒總是令人沉醉。陽光中的酒更是溫暖的包圍,容易誘惑人停駐下來,在這裏一醉方休。
而不管是紅色的茶,還是白色的酒,都可以暖心,也可以不眠不休。
在久違的陽光下,曬晾自己的心情。可以捧一本書,在文字的世界裏遊走;也可以什麼也不做,只是在陽光下發呆,任由思緒徒自流淌。
歲月的澄明,托起了一片葉子。即使無根,在暖石的懷抱裏,也不必隨波逐流。
多少年已經過去,風依舊在吹,依舊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兜轉回味。
我其實不關心新茶,只是會想起白夜曾經的月亮,想起月亮在那個夜色中的轉身和回眸。
看到這匹黑馬,我就想起源於向京之手的那匹白馬。憂鬱而深邃的眼神,似乎想要述說着什麼;又像是對這個世界滿含疑問,欲言又止。而這匹黑馬,也不知望向何處?無數人從這裏走過,停下來,和他站在一起,然後再無一例外地離開。唯有他自己,不曾離開,一直停留在這裏。
這個世界的寬窄,就像這兩條巷子一樣,其刻度不在名稱和表述,而取決於你內心的寬窄程度。心寬,世界就寬;反之,再大的世界也會走投無路。
不是所有的風景,都在窗外,而是窗內的世界,人們通常看不到。
牆角的一池水,因爲遠離了河流的迂迴和暗涌,而變得徹底安靜起來。
成都人的閒適,令很多人羨慕。但其實是成都人是將忙和閒分得很清楚。忙的時候就認真地忙碌;而閒的時候就徹底地放鬆。
透过这样的眼神看这世界,一定是惊恐万分和不知所措。不过几十年的功夫,現實的世界就已经面目全非。
这样的院子,因为旧有的气息,让人懷念。但他们的组成,是无数支离破碎的記憶重新拼贴,是用一些符号的元素对曾经的面貌进行凭吊。
坐在巷边,看熙熙攘攘、来来往往的人群。时光很近,却又因模糊而变得遥远。
清晰抑或模糊,是因为你注目的焦點不同。你的選擇,鑄就了親疏遠近,擁抱抑或是放手。
在老屋子前如有花的陪伴,美好一詞會不自覺地從心裏蹦出。
無論是再冰冷、堅硬、灰黯的牆壁,都會因木的柔韌、花的暖熱,消解所有的尖銳與冷漠。
我們曾經的歲月,絕大多數時間其實不是在自己家裏,而是在隔壁子度過了。在鄰居家的鍋頭搶烤饅頭吃,在鄰居的屋檐下聽鬼故事,在鄰居家的鏡子前遙想未來的樣子。
成都的小吃,令許多外來的人難忘。但其實成都小吃最好的味道,並不一定在這樣的巷子裏。他們散落在許多不起眼的小街窄巷,滋潤着衆多貧民百姓的味蕾。如果能夠吃到,比如幸福點很低的我,就會立即感受到平常市井生活的美好。那一瞬間,也暫時忘記了沒有什麼用處的憂國憂民。
如今的院子,絕大多數已經遷出了當年居住在裏面的居民,而改作商業場所。或餐廳,或茶房。坐在老院的天井裏用餐品茶自是不同,這樣的環境總是會勾起你一些陳年記憶,融入茶水,滲透進你的味蕾。於是在這個天井裏的一切就變得不尋常了。
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有人遞過來的一枝蓮蓬,就是菩提。
細水可以永遠長流,是因爲循環往復。但如果源頭被破壞,那所有的生命,所有的流淌都將不復存在。
牆沿的青葡萄,宛若還是記憶裏的樣子。但如今的寬窄巷子,早已經不是老人記憶中的那兩條巷子了。如今的寬窄巷子,已經是成都的一張名片,是世界的寬窄巷子,而不再是成都人獨有的巷子了。
陽光在窗框裏留下的影子,就是歲月的痕跡。在這些影子裏,凸顯的不只是記憶,還有無數未曾說出的憧憬。
有一些等待,源於彼此的約定;而另外一些等待,則只是等待,沒有奢望,沒有要求,就像是吹過巷子的風,偶遇了一聲鳥鳴;又像是這樣靜靜的花開,盈滿了你心裏的空山。
守望,何嘗不是一種美麗。
而聆聽,也可以是一種不倦的找尋和陪伴。
在這兩條巷子裏,建築已經不只是傳統的川西民居,還有很多融合了北方風格的院子。這裏既是南方的巷子,又像是北方的胡同。所以看到藏地風格的元素,更不奇怪,因爲那一片高原,才是真正的聳立在西南地區的一顆璀璨的明珠。
對成都人而言,走過這裏,就像是走過了一場回憶,又一次在夢中看到一些影影綽綽的舊痕跡。對外來的遊人而言,走過這陌生的地方,依然可以喚醒他們記憶深處的一些舊符號。特別是在難得的夕陽中,這兩條巷子變得不同尋常,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一抹神秘的記憶。
(PS:這本該是四月末的文字,但我卻不在。今天已然立夏,四月已經結束,春天也已過去。在匆忙中,補上這些圖片說明,因爲這樣一蹴而就的字只能叫瞬時的心情,實在稱不上文字。將就看吧。
另外,在網易一場莫名其妙的清洗中,竟然發現有55篇博文被屏蔽。無奈之餘,只能在四月裏提出申述。剛才發現,在10天之後,變換季節之際,終於解禁。一些東西在失而復得之後,會令人更加珍惜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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