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找银杏
对银杏最初的记忆来自童年。与我们住家院相邻的鼓楼南街上,交通局院子里有很大一棵。我最喜欢看满树黄澄澄的叶子在午后的风里翻飞,像是他们在唧唧喳喳争着说话。我想他们说的事一定很有趣,都是我不知道的。因为那棵树的年纪很老,粗壮的肚子里该藏着很多故事。前几天和老妹聊往事,她说最不喜欢刚走到树下,就掉下一颗银杏砸到她的头。不是因为砸着疼,而是因为味道臭。但我喜欢那果子坚硬而匀称的外壳,光洁而纯淡,我想每一颗都藏着一个叶子讲述的故事。当敲开外壳,它们在鸡汤里炖熟之后,味道就会变得特别地香。于是我相信,那些故事都很美。
这些年搞城市建设,路两旁也种了不少银杏。高高瘦瘦,树形单调。我还是喜欢去寻找那些有历史有故事的老银杏树。我来到河边,却发现银杏树叶已经落尽,只剩满墙的红色壁虎。那一串叶子在风中对我述说,于是我停驻下来,安静地倾听着每一片叶子的故事。
我记起龙泉山上有一株特别古老的银杏树,就在唯仁山庄的门口,树身需要七八个人合抱。于是在一个风起的下午,我追着夕阳的影子赶去,但却看到满地的残叶。我分明来晚了,他们已经等不及。
我又想起白鹿镇上也有不少的古银杏树,于是趁着周末的冬日暖阳逐风而去,果然看到那些金黄的叶子还在风中吟唱。配合着风的节奏,他们慢慢飘落。
周日,依然暖阳。城南有一条锦绣路,路里面有一条锦绣街,街里面有一条锦绣巷,街和巷里全是一棵挨一棵的银杏树。最近两年市民提意见,希望环卫工人不要把掉在地上的叶子扫走,后来意见被采纳,来这一街一巷的市民越来越多。
我寻到这里,主要目的不是拍照,而是走走看看,想找回曾经的记忆。
我觉得这里的银杏适合观赏,不适合拍摄。树下面停着长长的一排车,满街的人也无法避开。但来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是为了拍照。他们用尽方法,只为把高高树上的叶子与自己连在一起。他们站在凳子上,或坐在车头上。他们和银杏叶的影子,让现实的世界充实起来。而我童年的记忆也仿佛在玻窗里这片虚拟的世界里丰满起来。
叶子有些落了,有些还在树上。树上的叶子大多黄了,少部分依然青涩。我想很快就会结果吧。只要有一棵公树,周围的雌树就都会结果。当然这一切都是风的功劳。
风带走了叶子,叶子却带给我们传说。我伸出双手,想把那些时光的记忆,风中的情怀满满接住,轻拥入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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