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的行走
今秋,比往年冷的更早。雨终于暂停,太阳出来,正是盼望中秋天的模样。我开始想念山上的红叶,还自作多情地猜想他们也惦念着我,盼望我去探望他们。于是趁着周末,在暖色中匆匆上路。
一些去过的地方,以为还可以再去,只是却不知,再去之日,会是何时?今秋因为时间短暂,不能去更远的地方。好在红叶依然安在心中,无论远近,都可以安然地步入深秋的梦境中。
理县的孟顿河谷距成都仅200公里。因为汶川段拥塞,我们周五下午提前出发(仓促中忘带雨伞)。上天眷顾(除了第二天早晨微雨),两天都是晴天。月亮总在黄昏时就挂在天边,不说话,只是对着我淡淡地微笑。
一早我们在雨雾中赶往河谷。太阳还没有出来,雪山在云雾中朦胧,藏舍也在晨雾中掩映。梦境的世界日渐丰富,而那个昨天还在穿行的城市,已经被我遗忘。
一切都像是寂静的。那些光影的流转,那些思绪的淌动,都不着痕迹地随微风悄悄掠过,只是在水中才显现出淡淡的印痕。
太阳很快出来,沐浴大地。藏民们(嘉绒藏族)走在暖暖的乡道上,与路上无数的花草树木重叠成一幅风景。狗的伴随,带着尘世的眷恋,这样的瞬间和画面,是我迷恋的河谷里世界的另一种真实。
秋天是一个特别的季节。特别之处在于阳光里所有的灿然,都会勾起人们或浓或淡的想念。田边盛开的荞麦花也不例外,每一朵,每一片,都是红色晕染的思念。
秋色里叶子的红艳,是因为夜霜和凉风的熏染。没有寒冷的堆积,就没有夺眼的灿暖。生命的绚烂源于凄冷的成全。
突然想念二姐,想起她停留的那段字:
慰
我一直很脆弱。
但我却在无力间看见了自己。
诺,就是这样的:
一片刚刚绒出青翠的稻田,正微微地探出头来。
稻田探头的时候,正好被我看见。
能看见自己,多幸运啊!
我不伤感,只是想念。我知道她并没有离开,只是看清了自己,放下了应该放下的东西。
看清自己,像这些缀在树枝上的一排排短句,会随风散落;看清自己,所以不诺,不期许。只是静静地感受一路的风景,珍惜一生的相遇。
孟顿河谷,有我多年前的记忆。那时土路止于下孟乡的桑登寺。这次的路继续延伸,走进高桥沟。山坡上残存古堡群提示我们这里曾经有过的厮杀。人真是奇怪的动物,无论是爱或是恨,总要在大地万物间留下痕迹。
藏民们在草甸上悠闲地舞蹈。这是属于他们的世界,我有幸来过,看过,走过。带走感慨,带走快乐,就这样,已经足够。
如果不抬头,你就错过这样的相遇。
回家后的第二个早晨,我早起上路,赶往城市的中心。当我抬头,发现了挂在天边的月亮,和山里看到的一样美。我环顾四周,路上行人匆匆,低头赶路,无人注视天空里寂寞的美丽,我只好把这份孤独的享受藏在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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