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磨是一个镇,在都江堰前面汶川境内的三江。水磨旧镇已经没有,现在看到的,是在曾经的废墟上新建的一座镇,而且是一座新建的古镇。
地震过后,就没有再进过山。这次能重走旧路,哪怕只是短短一段,也特别感叹。都汶高速第一次走,省时很多,但由于一些路段受损,我们未能在漩口下,只能到映秀往回走。
老路倒是比前几年清净,但一些路段还在整修、单行。路的两边很多地震留下的废墟,总是挂一牌子:地震民居遗址。而两旁的山势,有很多几近是半匹跨塌,露出白色粉末状的山体。这些山的骨架已经被震碎了,所以一有风雨,就彻底坍塌。
这座地震纪念碑立在漩口小学的门口,路经的游人顺理成章地把这里当做景点,合影留念。而那些旧有的伤痛,都不再轻易地提起,这像一个大家都明了的默契。。。
沿着这条清澈的岷江支流寿溪河(又名寿江),很快就到了水磨。那座古城墙上的字告诉我们,这里的灾后重建是由广东佛山援建的。从零九年一月开始,十个月就基本完工。于是我们就看到这样的画面:一条河的两岸,分别是自然的青山和人工的草坪。。。
我不知道这个镇为什么叫“水磨”,也许这条江的两岸,就如同那重叠的两个磨盘,而这滔滔的江水,就是磨盘里的那股活水,推动着磨盘不停地向前移动。。。
新建的这座水磨羌城,是一片别墅区。其独特之处是所有的房子都是与山里的藏羌建筑风格相结合,形成了一组全新风格的新建筑。
因为创造性,使这些房子有别于我们熟悉的那些火柴盒一样的旧房子。而有创造性的建筑才有生命力,有生命力的建筑才有可能不朽。
其实仔细看这些房子,他们更多吸引人的地方不在结构,而是在那些独具特色的外装饰。这也是羌藏建筑与我们汉式火柴楼的最大区别。所有的物质,在超越了其实用价值的其余空间里,散发的就是诗意。我们的生活因为沉重,愈发地需要诗意。。。
我不太清楚,是些什么人可以住在这些房子里,据说是供阿师专占地搬迁户居住。不管是谁住在这里,这深山之处的一隅,已与遥远的南海有了某种割不断的联系,这江水已经和遥远的海水连接一起。。。
街两旁的底层建筑,分别展示了阿坝各个地区的风采,比如九寨沟、松潘、四姑娘山等。这个彩石佛像代表小金县。。。
草原上总会有马。太久没有去草原,太久没有骑马。但每年夏天,草原上花开的时候,就会想起,就会特别想念。。。
这个“和谐广场”是一个枢纽,把外面的“别墅区”和里面的“禅寿老街”连接起来。广场上有这座与藏传佛教密切有关的“白塔”,还有一座“水磨亭”。看起来的确非常地和谐共存,相互映衬、生辉。
这老街牌坊也是新建。从这里进去,就是新建的古街区。策划这里的朋友认识,所以大概知道,基本是套用洛带古镇的模式。走在街上,有一种熟悉的感觉,只是一些变异而已,比如洛带的“伤心凉粉”,变成了这里的“开心凉粉”,但味道其实一样。
每家商铺门前都注明是“文明户”,大约昭示着文明经商的理想吧。这家是经营什么的我已不记得,因为吸引我的只是这些高挂在顶上的这些小物件。
禅寿街上新建的居委会,可谓是回归中的新创造。因为真正的居委会我们都熟悉,那是可能没有任何建筑特色,但却有革命特色的建筑。即使是一座古院,那也是占领的。这样的新建实属难得,但却有点张冠李戴的嫌疑,因为这回归分明是迈过那红色岁月,而往更老更旧的岁月回溯。若干年后,当这房子成为真正的古迹之后,我们只能说,从今往后的这些历史岁月里,这里的确是一处居委会,仅此而已。
水磨镇18个行政村,有一个“老人村”。据说老人村历史久远,寿江、寿村,也许就是“禅寿街”寿的意旨吧。而禅呢?是因佛山的别称禅而来吗?
这家叫“大夫第”的院子,曾是这水磨镇上唯一的古房子,但重新翻新修旧之后,反而被其余的替代品淹没,看不出他本来的古意了。
这里现在是豆腐店。每客15元的荤豆花让我想起了在西藏山南吃的那次,于是就毫不犹豫地坐下,果然,味道仿佛依旧,那种感觉也就复苏了。。。
街面青石铺设,但看上去异常新色。这里曾经的旧迹已无,而新的历史才开启,需要岁月的积淀,才会再有厚度。。。
这栋“春风阁”是古街上最高的建筑,这显然是属于藏区的一部分,处在汉区的古街群背后,依水傍路,远远的就能望到,醒目突兀。。。
这里是乎可以住宿,里面还记载着佛山援建者名字和援建大事记。
原来的水磨旧镇距今已有数百年,岁月的磨盘将其磨蚀于无迹;新建的水磨,实现了跨时代的再造,让水磨回到明清而不是地震前现代,实现了回归中的再回归。
新修的古街上,也有一座新戏台。在有着一个字库塔的“大爱无疆”广场的对面。有了舞台,就会有许多源源不断地演出,而时间的流水,在这台上和台下的两个磨盘之间,消磨、流淌。。。
和新修的古街一样,这也是一个穿着新装的模仿模特。她坐在这里并不是要真正地刺绣,而只是为了拍照而做秀。。。
看这架势,很到位。估计这个女孩是专门给摄影师背器材的。看那头子,估计那美女在他的镜头里会更霸道。。。
这挂在饭馆门前的干鱼干玉米,让人想到鱼米之情。应该是水磨和佛山之情吧。。。
这座镇的外形完全变了,但这里的人还是依然沿袭着他们旧有的生活习惯,按他们固有的方式生活着。
这个水磨看似不是那个水磨了,但其实还是那个水磨。两个磨盘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那样磨动着岁月,岁岁年年。。。
会有无数的人,来到这里,看看,又再离开。也许新奇,也许失望。但这里的一切,已成定局,无可更改。。。
不停转动的磨盘是岁月,天和地、白与昼、我和你。岁月里流淌出的是光阴,昨天、今天、明天,我们慢慢走过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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