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街子出来,回家。天气出奇地好,可以意外地看到夕阳。突然想起总是经过的大道两旁,那一片片浅浅的水域。
在八车道宽的大路两旁,这些浅水小荷塘是今夏才新培修出来。看着实在喜欢,虽然水域很浅,荷叶很小,精致的仿佛不是真的一般。
但仔细一看,这的确是真的。。。
浅浅的水域,一样照出清晰的倒影;浅浅的水域,一样像是一个纷繁复杂的世界。
草坪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,抽烟聊天,看起来像是深沉的思想者。风飘过来的只言片语,让我有些明白他们在谈论这些路两旁的风景。他们大概是说这些风景的背后。背后会有什么?很多。我们了解、不了解的;明白、不明白的。比如他们谈及这个浩大的绿化工程以及之后长期的维护,某关键人物家族性永久归属权问题。像那汪浅水,看似深奥,实则浅显。
但他们的深究,让我觉得这些风景不纯粹了。就有些遗憾,但风景本身有什么错?
突然想起这样的比喻,我们的快乐就只能是鱼缸里的鱼。或者就是这浅水塘里的一株荷叶,我们在这人工的水景里或不在这里,并不由我们自己决定。但我们一样还是可以快乐,只是会有些前提和限制。
那么,妥协的风景可以营造妥协的快乐。。。
这些七姑娘,还以为他们是无拘无束、自由的,但我几分钟工夫,就抓到几只。在我的手掌心里,他们实在太小,小到我如果要灭绝他们,可以不费吹灰之力。
但他们运气不错,遇到我这个心慈手软之人。我一边放生,一边忏悔那些童年时所犯下的过失。在那些夏天的黄昏里,我们无所事事,总是将自己掩藏在深草丛中捉七姑娘。更大的蜻蜓我们无能为力,但却可以把七姑娘玩于股掌。我们不知不觉把他们玩毙命,比如用一根线拴住尾巴,让其貌似自由地飞翔。等他们死后,然后貌似好心地找一个火柴盒把他们装起来,在草地里挖一个不太深的坑掩埋。
当然草地很大很辽阔,所以七姑娘永远生生不息。。。
这浅水里的夕阳和黄昏,温软迷人。不过我的这种痴迷显得异常孤独。
其实我的身边有很多人,那些每天没日没夜打理这些风景的农民工。他们穿着整齐的工装,是乎从来没有在意过眼前这些可以称作风景的花花草草。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剪草、浇水,打捞水面上的漂浮物。但他们总是很愉快地彼此交谈。每每看到他们,我就觉得几许欣慰,仿佛看到了那些妥协风景背后最实在的意义,有一支庞大的农民工队伍暂时不用离井背乡地外出打工,而他们的孩子也可以暂时不成为留守孩子了,多好啊!(更多的市民也终于有了眼中的风景,哪怕这是妥协的。)
只是,还是会担心,因为这所有的一切,并没有谁可以保障。就像我们自己的付出所得一样,别人可以任意定多定少。如果有一天,人事变换,路两旁有可能又变成其他的风景了,那这一切就不复存在,这些农民工也就再次失业了。。。
浅
—荫子
水是浅浅的
草是浅浅的
叶也是浅浅的
你浅浅的绿
被顺着发梢的风
吹乱了。。。
漂流瓶
很久没有上Q,等要给别人传资料才上去。刚打开,就看见从遥远的海上飘过来的一个漂流瓶。一瞬间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,几分钟后明白,所谓漂流瓶是一个匿名陌生的朋友向大海里投掷的,他也不知道这个瓶子谁可以捡到。所以我看到的提示就是:很难想象,但是确实正遇到的。看这意思是说我的运气还比较好,所以我就高兴起来。
打开瓶子,看到纸上是这样两句话:
如果记忆如钢铁般坚固,我该欢笑?还是哭泣?
如果钢铁如记忆般腐蚀,那这是欢城?还是废墟?
我回答:
如果记忆如钢铁般坚固,那就哭泣之后再欢笑。
如果钢铁如记忆般腐蚀,那这就是废墟上的欢城。
在回答问题的同时,我还可以向大海投掷一个新的漂流瓶,但我好像并没有这种愿望,放弃了。一些困扰我的谜题永远会是迷题,无解,别人也无能为力。。。
一天后,他回应:
貌似。。。
有点意思。
我想,我们纷乱的生活,能这样貌似有点意思,也还是不错了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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