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,会和这么一条狗邂逅,而且成为好朋友。
在今天之前,我认为绝无可能;从今天以后,我觉得也再无可能了。
从那个孩提时代的夏日黄昏,被一条恶狗咬过之后,狗在我的心中,就是惧怕和厌恶的代名词。
但今天才发现,原来所有的事都会有例外。
一个朋友把乡里闲置的中学租下来,准备派上用场,在里面修了这个亲和园,倒也清静雅致,今天就邀约老杨哥哥两口子一起去拍照玩。
还没有进院子,就听到狗叫,于是不敢进。主人说这狗善,从不咬人,但还是不信。他转到别处去玩,心才踏实。
但很快他又回来了,而且不走,他好像很喜欢有人来,一直跟着我们,看着他张着嘴,实在是可怕。但他真的不咬人,我慢慢地相信,慢慢地不惧怕他的靠近。但当他总是偷袭着舔我的脚的那一瞬间,我还是会忍不住尖叫起来。
他好像特别喜欢我,最放肆的一次是跳到我身上,三魂吓掉两魂半,尔后又舔到脚肚,吓的我立即去冲洗。他几乎变成了小尾巴,粘着我们了。
不过慢慢地,发现他很听话。主人说他的名字叫闷逗儿,于是只要你叫他,他就会很听招呼。就目前的状况而言,比我们家丢丢听话多了。叫他过来就会过来,叫他趴下他就会趴下。
中午饭的时候,他一直蹲在我的身旁。翔哥他们都是把啃过的骨头给他,我比较宠他,给了他好多没啃过的。怕他吃太多吃坏肚子,不给他了,他也不闹,还是静静地呆在那里。
吃了饭继续臭美,被两个摄影师呼来唤去的,又是换衣服又是换角度的,他们晕我们更晕,可能只有闷逗儿清醒,总之你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,成为我们镜头里的一景。老杨哥哥都有些烦了,说就没有一张没有他。我说干吗烦,他又不难看,有他不好吗?
你如果轻轻地抚摸他的头,他就显得很享受。再摸摸他的下巴,他就干脆睡在地上,你揪住他的两个耳朵他都没有意见,就怕你不和他玩。
我觉得他要是不老把嘴张开就好了,看起来更帅。但翔哥说他热,必须要那样散热,他的口水四处乱流,看起来实在不雅观,但他们说他如果不这样那就是生病了。
一个不小心,手又被他舔到,无论怎样喜欢他了,依然觉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。对于我这样一个本来只喜欢玩具狗的人而言,今天已经是一个太大的飞跃了,大的我都怀疑我不是我自己了。
老杨哥哥真的烦了,不想闷逗去抢他爱妻的镜,就铺排我说,把他管住哈。我就喊闷逗过来,他就真的一直这么蹲在我的旁边。我喝我的茶,他流他的口水。
老见曾说过,狗只咬恶人,只有恶人才怕狗。我一直很绝望,因为我觉得自己原来是恶人,起码上辈子是吧。是闷逗救赎了我,原来也许我并不是那么恶啊,要不就是弃恶从善了。又或许我还是恶人,而他就是我上辈子的情人吧,今生来和我相聚的,谁知道呢。
我都猜到离开时他会很不舍,他真的一直追了出来。但我们一定是要离开的,他追不上车就只有跑去和那些羊狂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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