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的秘密
儿子10岁了,上小学三年级。总觉得他是个矛盾的小孩子。
比如,他的身体。从小像我们,豆芽一根。他和弟弟妹妹一个班,比他强壮得多的弟弟曾被人欺负,但他反而没有。他和弟弟发生过一次抓扯,结果是他把弟弟打哭了。但从此他们好得如胶似漆,一直至今。再比如,都说他乖、安安静静,但细想起来,我又总爱说他:除了睡着了安静,总是脚不停,手不住的。安静又活泼。
这一时段,他最热衷的是画动漫。全是日本动漫中那些美丽的小女孩。他唯一画不好的是眼睛,总央求我帮他画,结果是一发不可收拾,在班上供不应求。为了省事,让我帮他复印。男孩子要了他的画,会回赠他动漫卡。有些女孩子也会给他。但我渐渐发现,他总是把画得最好的给一个小女生,而且,从不求回报。
那女孩子小小巧巧,是双胞胎里的姐姐。儿子分清她们的方法是:记住一个脸上有一颗小痔。画画时,他要我把眼睛画得再好一点,我就知道这张是要给那个女孩。我不经意的问他:咋就喜欢给她画画?他说:班上的女生都牙尖,最爱去老师那里告男生的状,弄得所有男生都陪着吃苦。那些女生还爱背后说人坏话。我有些明白了:“她从来不说,是吗?”“就是,她从不告状。”我不再说什么,帮他画好眼睛。
一晃就“六一”儿童节了。这天,儿子说要买大纸,画一幅最大的画。我知道他为什么要画这幅画,但我什么也没说。给他买了纸,就画。真的是好美的一幅画,帮他画好眼睛,想他又要拿去送人,心里好不舍得,就去复制一份留底。那晚,他说:“妈,帮我把画包装起来好吗?弄漂亮点。”“要送同学?”我问。他并不隐瞒。还有些沉重地说了一句:“最后一次了。”我觉得他有些怪怪的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头一年,当地就新开了一所外国语学校。班上很多成绩好一点的都转过去了。也问过他,说不去就随了他。但“六一”刚过不久,他就说他想转学,问他为什么?他说新学校英语更好。但直觉告诉我,事情绝不是那样简单。但无论怎样问,也未果。为这事,深爱他的图画老师和班主任还专门找我挽留。但为了珍重儿子,还是转了学。
儿子一直都没再提起过这事。我也没再提。他爸更是一无所知。我问过他妹和图画老师,都知道他对女孩好,但都说他们之间并没发生过什么事。有时,我只能猜想: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。比如,那女孩也去告状了,或说别人小话了。让他很失望吧。他曾以为: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。但结果他发现:她还是和别人一样。
但生活不是猜想,所以就只能是儿子一个人永远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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