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牵
2007.12.17日志
家里四位老人，除了公公的生日在夏天，其余的都集中在年末。所以连续几个星期都在安排给老人过生日。
先是爸爸过生，因为哥哥姐姐都在外地，只有我和小妹较近，为了更闹热些，总是叫上公公婆婆一起过。四个老人闲闲地玩会儿麻将，我们就在周围陪同、服务。他们的动着很慢，都像是处理过的慢动着。我一人给他们发20张扑克牌，他们虽然打着玩，却分外认真。要吃饭了，爸妈就相互提醒吃药（他们都是糖尿病）。去餐厅时，要过一装饰座玻璃桥，看着桥下的流水，爸爸硬是没敢过，拉着妈妈的手绕道从木桥过。看着他们缓慢的脚步，我一阵心酸，想起小时爸爸当警察很凶的样子，恍若隔世。
再一个星期是妈妈过生，但公公婆婆竟没能去成。头一天上午，婆婆正坐在客厅里挑菜，公公也坐在椅子上，突然一阵怪响，地砖就哗哗哗地冒起来很多，惊得他俩血压猛升，赶紧吃降压药。第二天都没心定，所以生日宴也不去了。孩子他爸赶紧找人来把地弄好，我们还安慰他们好久。公婆不去，我和小妹陪爸妈玩，他们也很高兴。今年是妈妈的本名年，刚开年我就给她编了一条红丝线手镯，挂了红她心里就踏实了。平时她总爱叨叨爸的不是，但每天的生活还是和爸过的很好，年轻时从来看不到他们一起牵手的场景，老了，倒自然了。像两个孩子，牵在一起就走的更稳当、踏实。
这个星期是婆婆的生日，她正生那天是星期五。家里的亲戚要来，但我们要上班，陪不到她。晚上我对婆婆说，周六我们再给她过一次，问她想吃什么？想玩什么？婆婆很认真地想了想说：想吃荤豆花，想坐车去逛一转绕城路（成都的四环路，从12月1日起为缓解三环路的拥塞，开始不收费，原来如跑一圈可能要一百元左右的费用）。儿子不解，那就是走不完的路，有啥好看的？我说可是奶奶没看过啊，原来收费，现在不收了，所以想去看看。第二天，从成渝高速上去，绕道一周，花时一小时左右，80多公里，下来还是那个进去的口子，收票的工作人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，匪夷所思，说他们违规了，本来高速一段来回的费用只有10元，作为处罚，收了15元。不过就这样婆婆觉得也值。接下来是生日蛋糕、礼物，然后陪她去吃荤豆花，两位老人都很喜欢，儿子好像不太喜欢但表现尚好。
生日过完了，今年也快完了。所有的人都将步入新年，都将又长一岁。人就这样一年年地就老了，想想都不记得是从那一瞬间开始老的。岁月不着痕迹地就刻下了痕迹。有时想想，人的一生，老年占的时间其实好漫长，而且也是两人真正相伴相依的岁月。年轻的时候白天各自在外工作，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。老了就不同了，彼此天天唇齿相依，谁也不能离开谁。特别是都有不同程度的身体病痛，而儿女都不可能每天在身边，所以他们总是相互照料，相牵着手，过好他们的每一天。
岁月无情，时光残酷。如果老时，能像爸妈、公婆这样彼此牵手共度，我想也就是一种幸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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