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之旅五:从恶地到黄石
苏城离韦恩堡1000多公里,已经渐行渐远。我们从苏城出发,到拉皮德城将近700公里。一路上四个人换着驾驶,便不觉长路漫漫。
米国的网络信号也没有完全覆盖。远离城市的地方也没有信号。没有信号的好处是人的注意力从手机转移开,再次回到窗外天宽地阔的风景里。
有一条微信内容无法忽略,大侠(成都凸凹)留言说,我们那个小地方要出一本书“龙泉驿区作家档案”,我也入选在列。按要求需提供几部分文字立即上报,期限只有几天,头突然变大。轻松的美国游,遇到这样无法拒绝、又无法办妥的事情。有点不知所措。一转头,窗外的风景像一阵小南风,将这种小麻烦暂时刮走。
恶地国家公园一步步迫近。气候也愈见恶劣。恶土国家公园(Badlands National
Park)位于美国南达科他州西南,环园公路状况良好,一点也不艰险,风景一路可见。
艰险的是气候。恶地,即穷荒险恶之地,印第安人无法在此种地而得名。这里植被稀少,一片荒凉,却因此成为著名的风景奇观。
恶地的地貌源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千百年持续的降雨、冰冻和融化,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和累积,终于铸就成今天的模样。
风景固然美丽,但狂放的风吹似乎要把人吹倒。挺立寒风中不过几分钟,就感觉要被吹化。赶紧逃回车里回暖,不敢再下车来。
拉什莫尔山国家纪念公园(Mount Rushmore National Memoria)又名美国总统山,坐落于南达科他州基斯通附近。很早就知道这个地方,但真正看到,还是很震撼。四个美国前总统头像(从左到右依次为乔治·华盛顿、托马斯·杰斐逊、西奥多·罗斯福和亚伯拉罕·林肯)与冰冷的石头融合一体,不仅是一段历史的记载,也让山体有了生命,注入了灵魂。
黄昏时候的风吹,一点也没有温柔下来,反而变本加厉,让人不敢久留。赶在夕阳落下之前,抵达拉皮德城。我们住的酒店La Quinta是一栋黄色的建筑,远远看见,却找不到过去的路。绕了好久才真正抵达。
夜晚变得不再轻松,不停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字。第二天醒来,外面依然阳光灿烂。蓝蓝的天,干净的周遭。风还没有起,大地一片温暖。
去往黄石。晚饭丢丢带大家去吃鸡翅,据说如果有谁可以把最辣的一种连续吃上多少只,就免费。事实上很难有人做到。晚饭后继续赶路,抵达住处时已很晚,再晚两分钟就关门了。
按计划,第二天先去上半环,游猛玛泉、黄石大峡谷。天气不好,阴雨连绵,但一路仍有风景不断。
黄石公园是野生动物的乐园。天上飞的、地上跑的,随处可见。
黄石的温泉也随处可见。温泉中各种千奇百怪形状的垫子据说由数以万亿计的细菌组成,这些细菌是地球上最为原始的生命形态。
雨一直下,掉进热温泉里。冷暖瞬间结合,一切都那么自然。
黄石的鸟很多,随时可以邂逅。因为它们在公园中筑巢,这里就是它们的家。
地上遍布火山喷气孔。间歇喷泉增强了活性并提高了水温,蒸气四处弥漫。这是一种只能远观,不能近赏的美,任何的贴近靠近都可能融化其间。
黄石镇是成熟的旅游区,餐馆价格很高。晚上去镇上的超市买了食材,回住处做了中式汤面,总算吃到了家乡的味道。
黄石的旅店在外面看像简易的木房,但里面却特别温馨,就像住在家里。晚上大家围着桌子玩抢调羹的扑克牌游戏。
我们在镇上住了三晚。第二天去黄石下半环,看老忠实、西拇指大棱镜。路上遇到危险而刺激的熊,让人心有余悸。但其实在黄石遭遇野生动物是一件寻常之事。
草间的野兔嗖然而过。它们很善于掩护自己,也十分机灵。它们很怕人,但其实没有谁对它们不友善。
看起来绝对长不出植物的地方,干涸的泉洞里却开出了野花,就如同希望总是衍生于绝望之中。
河边,牛们正在过河。长长的一列大部队,在完成它们生命的迁徙。
风又起,仿佛是它们把那枯黄的冬草吹倒,把不朽的树干刮倒,让天地一片苍茫。
远方有什么?未知的诱惑,抑或是遥远之外的遥远,以及一无所有。
不远的近处,是一个烟雾缭绕的世界。像化石一样的枯树枝,也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。
见到亲爱的小松鼠。和野兔不同,它们一点也不怕人,还常常在人们面前卖萌耍呆。
我们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,等待老忠实喷泉喷发。它总是如期而来,从不会有所改变,就像一个永远不变心的老忠实一样。
大棱镜则又是另外一番风味。黑色的背景下,白色的烟雾绵延不断。
烟雾的前面,是从木板路上走过的游人。他们携手并肩,走过如烟的岁月。
在这条路上,有成人,也有刚学步的小孩子,还有背在襁褓中的小孩子。
俯瞰大棱镜,便是一幅大自然的图画。有一种美,是时间的累积而成。
所有的行走,总有风一路眷顾。即便有些冷,也是一种不弃的陪伴。
最后一天依然早起。清晨的黄石镇还很清静,但每到傍晚,这个布满中国游人的地方就挤满了人。有一家中国餐馆,虽然价格很贵,但还是天天客满。
不知道这列火车是从此停在这里,还是会再次驶向远方。它看起来那么新,但又分明是旧物。不见火车头,仿佛缺失了方向。
方向有时就在前方,在清晨的阳光里,在闪光的铁轨上。
离开之前享用了最后一顿早饭,鸡肉春卷。满满一锅鸡肉陷一点不嫌多。
还有一锅有盐有味的米饭。大而厚的春卷皮也在坦锅里炕热。
在宽大的皮里包上丰厚的陷,以及美味的饭,好吃又经饱。正吃的高兴,有人敲门。旅社的服务人员来提醒,已经超过退房时间15分钟。
上路,再次进入黄石。公园的门票,期限一年,可以重复进入。最后的环游其实是告别。大火后的新树,站的笔直挺拔,像是与我们挥手。
树干上的两只鸟儿,不知道是久别重逢,还是挥手道别。从此各自飞,各自美。
不经意间 ,一路的风景已发生了变化。让人惊觉黄石一幕已经翻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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